鲁迅先生的文章可谓博大精深,大到内容、结构小到标点符号都值得研究。本学期在教学《祝福》这一课时有两点发现:标点符号的重要性和语言表达的精确性。下面是我的感触:
小瞧不得
上课时有一学生在分析祥林嫂悲剧命运时说:“在封建社会女人死了男人不能再嫁。”其中就有一学生就说:“女人死了,男人不能再嫁;男人还有嫁的吗?”那个学生就反驳道:“女人死了男人,不能再嫁。”这引起了我的思索,是啊,口头语言中,也有标点符号的问题啊!
我们知道,在现代书面语言中,标点符号是不可缺少的。它表示着说话的间歇、停顿、语气、语调。我们在阅读、写作的时候,都要请标点符号来帮忙。否则,就会看不懂、写不清。记得有一回,我的好友小余到外地去上学,写来一封信,结尾上写到:“下次再写乱些请原谅。”我看了许久,心中莫名其妙,哪有存心“再写乱些”又请人原谅的道理呢?这不成了准备好要犯错误,而事先客气一番,封住人家的嘴吗?我生气的写了一封信去问她。等她放假回来后,我又把信拿给她看,她却说:“唉,不起眼的小标点,给我招来一通骂。你瞧,这不是‘下次再写。乱些,请原谅’吗?”请看,这标点符号小瞧得吗?
在口头语言中,是没法直接说出标点符号来的,谁也不能一边说话,一边说标点,像读记录新闻那样。那么,标点符号的问题是不是因此就不存在了呢?不然。在现代书面语言中,标点符号表示说话的间歇、停顿、语气、语调;口语中的间歇、停顿、语气、语调本身也就起着标点的作用了。知道了标点的作用,我们在说话的时候该注意写什么,也就不言而喻了。
那两位同学的互相埋怨,彼此都有点儿责任。第一位同学说话时,间歇、停顿不明显造成了第二位同学的误解;第二位同学听讲话时没注意第一位同学语气上强调的“死了男人”。他们都忽视了口头语言中的“标点符号”的问题。
我有一位同学,是位瞧不起小标点的典型,她读书从来不认真看标点。有一回,老师让她读《藤野先生》中的一段文字,只听她读道:“有一天,本级的学生,会干事儿,到我寓里来了。”全班同学忍不住笑了,老师说:“请你仔细看看,‘学生’后面有逗号吗?”她眨眨眼说:“那‘学生会干事’是个什么意思呢?”老师说:“看,你读准了标点,就发现了问题,弄懂了问题,就加深了理解。”接着老师讲解了“学生会干事”这个词语的意思。事后,这位同学说:“小标点儿,还真小瞧不得呢!”
是的,标点符号,在语言中起着辅助我们表情达意的作用,我们应该认真学习有关标点符号的知识,并在使用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的时候,学会运用它。
意思与说法
同样一个意思,可以有不同的说法。这不同的说法,反映了不同的人的身份、教养、思想、性格。《祝福》中就有这样的例子:
“刚才,四老爷和谁生气呢?”我问。
“还不是和祥林嫂!”那短工简洁的说。
“祥林嫂!怎么了?”我又赶紧的问。
“老了。”
“死了?”我的心突然紧缩,几乎跳起来,脸上大约也变了色。但他始终没有抬头,所以全不觉。我也就镇定了自己,接着问:
“什么时候死的?”
“什么时候?——昨天夜里,或者就是今天罢。——我说不清。”
这是作品中的“我”同鲁四老爷家的短工的一段对话。他们两人讲祥林嫂的生命的结束,一个说“死了”,一个说“老了”。这种说法的不同,反映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份、教养、思想与性格的差异。短工是在封建迷信的鲁四老爷家做活的人,说话是不可随便的;他在传统旧思想的影响下,自然也讲迷信,讲忌讳,尤其“当临近祝福时候,是万不可提起死亡疾病之类的话的;倘不得已,就该用一种替代的隐语”。而“我”是个走南闯北的知识分子,接受了现代科学的熏陶,又是个新派人物,自然对祝福大典没有什么敬畏之感,对死亡的事情是没有什么忌讳的。因此同一个意思,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说法。
再看作品中的鲁四老爷,他对祥林嫂的死又是怎样说的:
“不早不迟,偏偏要在这个时候,——这就可见是一个谬种!”
他的忌讳就更多了,说到祥林嫂,“死”字已经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。短工对祥林嫂的同情,他是丝毫没有的,不仅没有,他还要斥骂祥林嫂是“谬种”,死的不是时候。因此他对祥林嫂的生命的结束,自然不会采用“老了”这个委婉的说法。他有他的身份,他有他的表达方法。他采取的是什么也不说,而是用停顿来表达“死了”的意思。这种表达正体现了这种封建卫道士的冷酷无情。
同一个意思,三个人都各有各的说法,这种语言真是有分寸啊!
以上是教学过程中的一点感触,都体现出在语文这个大观园中的丰富性!
[高一必修二]《祝福》一课教学之新窥点(苏教版)
文章来源:作者:不详时间:2008-08-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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